匪 患 与 跑 寨
(资料图片)
□ 郑国顺 郑晓丽
清朝末年和民国年间,农民起义军和军阀混战,自然灾害濒仍,许多人食不果腹,衣食无着,继而铤而走险,占山为王,当起了土匪。
这些拉杆为匪的地区,多是贫困的偏僻山区,地瘠民穷,多不为官府所顾及,他们有的夜聚明散,抢劫财物;有的贴帖子,索要财物;有的绑票拉票,敲榨财物;有的吃大户,哄抢财物。土匪的猖獗活动,给人们带来深重的灾难,避匪患,跑寨躲匪的事情时有发生,终日为匪患所扰,百姓没有安全感,惶惶不可终日,当时民众是年年防旱,夜夜防贼。
匪贼当时有几大帮,襄县、郏县一带的几帮,经常到密县一带活动,略超化,走新郑,回马荥阳,所到之处抢劫绑票,民多受难。新郑的“蹚将”马文德,经常到曲梁的古城寨、柿园、岗牛一带抢劫,打寨劫舍。密县境内的米村山区、岳村驼腰、白寨的山白都有几帮土匪活动。土匪一股有十几人或四五十人,有马匹枪支,他们多是“兔子不吃窝边草”,抢劫多在三四十里以外,来的快,走的疾,官府侦缉捉拿,已是来无影去无踪。
“贴帖子”是土匪的主要手段,就是限令殷实大户在某日、某地送大洋多少块,如不及时送到或报了官府,就操家灭门,或点火烧房。“绑票”也称“起票”,就是抓人,将人抓去当作人质,限定时间由家人送钱赎人,到时不送钱,就“撕票”,就是把人杀了。绑票还有“快票”和“花票”之说,多指姑娘和媳妇,农家怕丢人或被欺辱,会很快赎人。
新密市米村镇范村中街有两处豪华宅第,二进院落,高楼兰瓦,西宅楼房俱全,东宅夷为平地。据说,清代施家兄弟二人同中举人,兄施春膏同治壬戌科(1862)举人,曾任江苏溧水知县,居西宅;弟施春和光绪乙亥科(1875)举人,任镇平县教谕,居东宅。
范村施家大院
太平天国起义军经略密县,在米村把他们的父亲绑票带往襄县,传话让施家兄弟各出一百块现洋赎人。施春膏在江苏任上,与太平军有交情,让家乡带钱去赎人,施春和不但不交钱,还辱骂义军。义军得知,已把其父亲放回。他们又来人,一把火把东宅烧毁,大火三天不灭,东宅变为灰烬。
牛店乡闫沟村80多岁孙玉梅老人回忆说:她娘家是老城南街人,书香门弟,家有门面生意房二间,1934年农历十月初四,伊川一股土匪四五十人,骑着马经过密县城,又是抢东西,又是抓人,其哥孙大定、孙保定被抓走,还抓走了十几个人,说是拉票。后来家人送了一百六十块大洋,还有几捆布匹,把人赎回来了。
密县城旧影(魏殿臣 拍摄)
据我爷介绍,民国十一年(1922年),一股土匪经过俺马沟村,下午时分,乡人得信,都往来集浮山寨上跑,家人扶老托幼,锁门避贼,一个村、一个庄,一伙一伙地跑寨,不敢走大路,走河沟,走小路,小孩不敢哭,牲口不敢叫,有的背着包袱,有的赶着牛羊。那时妇女都缠脚,走的慢,一家走失散的也很多。
来集浮山寨
我爷的父亲叫郑旺,腰大三粗,高个威严,当时五六十岁,不信邪不怕事,别人跑寨他不怕,要看看“刀客”是啥样。他藏在大老坟的豆青丛中。谁知土匪在村中抓住一人,到他家一看,家徒四壁,是个“穷猴”,经他供认,郑旺是个殷实户,在一个大老坟躲藏,“刀客”径直奔向大老坟,把郑旺抓走。
家人跑寨回来,知道把当家的抓走,哭声一片。三天后,捎回口信,说是把人抓到米村岑庄寨,要送一百块现洋放人,如不送钱,就撕票。家里没有钱咋办?就把地里的桐树三十多棵大小出光卖净,凑够钱财,把人回了回来。
牛店岑庄寨
据市人民医院老中医翟学尧介绍,民国年间,刀客入境,祸害百姓的老多,民无宁日,提心吊胆。他家是世代中医,家里俩花销钱,人家眼红,土匪入村,先抢劫的就是这些户,黑了不敢在家睡。民国年间,一股土匪入村,得信后就往浮山寨跑,那天寨上都是讨难的百姓,大哭小叫,有的有病,还得给他们看病。
超化寨
第二天天明,听说土匪又奔浮山寨来了,这浮山寨也不安全,人就跟一根绳一样,又都往超化寨跑。还没走到超化寨,又听说土匪攻打超化寨,没办法,人又往南山跑。俺一家是走河西,经王岗,跑到平陌南侯家坪,在一户同姓翟文乾家住了几天。那一次跑寨在外二十多天,吃尽了苦头。
据老年人介绍,民国三十二年(1943年),西北云蒙山后的驼腰有一帮土匪,夜聚明散,夏秋收罢庄稼,冬春天他们就结伙成团,吃大户。他们不在家门口犯事,总是在三四十里外做事,今天晚上在西边,明天晚上在东边,后天晚上在南边,一天晚上换一个地方。刚过了年的二月份,月暗头天,喝罢汤时分,他们三十多人集中在石板沟,商量都收拾谁家,其中有俺二大爷家。
他们中间有个人说:“别去他家啦,俺有亲戚,是俺媳妇他娘家。”土匪当家的说:“你不会把脸拉的长一点,到时候不说话,事后谁知是你。”他们入宅是用绳子吊着人,从崖头垴卸下去的,然后摘闸板进屋。当时俺二大爷手持出粪钗躲在门后,只要爬进来人就钗住他。谁知刚进去一人就钗下去,那人说:“没钗住。”当一还手,头就缩了回去。另一个人把二大爷搬倒,拖到院里,其他人钻进屋把粮食、被子背走。临走时,还把二大爷打了一顿。
【作者名片】郑国顺,1951年生,新密市来集镇人,大专文化,曾任新密市城关镇镇长、七里岗乡党委书记、新密市委办副主任、市政法委副书记等职,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、河南省书法家协会会员、新密市黄帝文化研究会副会长。热衷于对新密历史文化的调查、整理和研究,编著有《溱洧碑刻》《新密历代碑刻选》《比美卓君》《溱洧情怀》等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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